没错,我是越共

【桃雪_烟火繁星24h_1:00】Rainbow.

七夕 懂的都懂我不赘述 原作片段有且多

雪兔视角第一人称 ooc有 小学生文笔

 

 

 





 

 

[Rainbow.]

/彩辞午叶/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很多画面像电影回放一样掠过,不像我本不存在的过去一样空空如也。但也是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带着我在无尽未知的人生里前行,空白胶片突然慢慢染上色彩。

 

我这才发现,我们所到之处皆是彩虹。

 

 

 

 

 

0

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那一段时间我吃的很多,基本上学校外面每个面包店小吃店的老板都会认得我。――是月城,经常买他们家的小丸子还给他们打工过的月城。

 

……大减价着实让我那段日子好过了不少,太谢谢了。

 

 

 

 

那一阵子我像什么焚烧炉,胃里明明每顿都会满满当当,但很快就像从来没有吃过饭一样转眼就会肚子空空。秋月带着坏笑告诉我睡觉可以减轻饥饿感,我试了试确实有用,可是醒了之后全身便是虚脱无力的漂浮感,像没有踩在地板上的不踏实,那是我第一次怀疑我的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

我甚至去了医院,把全身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全都认认真真做了个筛查,除了孕检。领结果后我强加着精神从化验结果窗跑向门诊室,医生看了之后不耐烦地丢回给我一沓纸,带着有气无力的声音――他可能也饱受我的折磨――告诉我其实我很健康。我禁不住怀疑医院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可是这已经是东京最大的医院了,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出国。

 

我最担心的是每天早晨,我推着自行车去上学会不会睡着――原本我最喜欢的就是骑自行车在小巷里吹着早风的感觉,现在看来过于舒服了一点,以至于我的提心吊胆也于事无补:我在即将到达学校时睡着了,路过减速带连人带车摔了一跤。我决定改走路上学,借用第一节课课前的时间补觉。平时总有人夸我聪明,我想这便是我的智慧的最大用武之地?总之我睡得很沉。

 

 

桃矢这个时候就会来推我了。

他会说一些很严肃的话,可是我迷迷糊糊头昏脑胀,一个字都听不清,只看见他焦急冒汗的脸,而且通常我看不了多久――下一秒就是秋月突然涌现、能淹没整个教室的满满热情。

 

 

 

 

 

1

 

时至今日,我还是记得那个画面:飘满落叶的校园走道,高中教室,粉笔黑板,讲台下一大片齐刷刷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睛。老师介绍完毕之后看向我,我好像并不是特别会应付这种对着很多人讲话的局面。空气像大口大口吞下了什么冰块一样,冻住了。当时我只觉得我是干巴巴挤了几句话:我叫月城雪兔。今后大家多多指教。现在看来好像也只能这么说,或者说我想太多了。

之前也是在匆匆忙忙转学,读书,然后接到爷爷奶奶的通知,然后转学,继续读书。事实上自我介绍不算什么难事。

 

 

就是那一天,我被安排坐在木之本后面――那时我这么叫他。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原来木之本有个小学三年级的妹妹,原来木之本的爸爸是考古教授,原来一个人住很了不起――我之前从没有这么觉得过。他把他家里的一些事情讲给我听,可是对于我家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他问我你刚来友枝镇,还不太熟悉吧。我点头。

 

 

“那你今晚要不要来我家?”

一个人做饭很麻烦,他说,以后可以去他家蹭饭。我当时笑出了声,谢谢。希望你在我去过你家蹭饭之后还能说得出这句话。他便也苦笑着叹气了一声,听不出是不屑还是无奈,或者是大人看小朋友的那种感觉。总之那天傍晚,我目送最后一轮夕阳的余晖拥入地平线,然后吱呀一声推开了铁栅栏门,门旁墙砖门牌上“木之本”三个字在落日里镶金。他的爸爸――大学教授,不在家,是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小女孩开了门。她的身后是走过来向我们问好的另一个女孩,看上去温柔又文静――我后来知道她是大道寺。

 

 

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不过木之本在家非常放肆,二话不说抓起叉子吃了妹妹做了一下午的松饼,引起强烈不满。关系真要好。

 

 

 

 

 

 

 

 

再后来我还是会偶尔去他们家蹭饭――如果没时间吃晚饭的话。

 

 

 

之后就是过夜。

 

 

 

在此之前我从未试过在别人家过夜。或许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刻板印象,过夜意味着不属于你的床和屋主人的迁就。但是雨很大,下得稀里糊涂,隔着窗户看不清外面的树,隐隐约约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墨绿浅白,一切都变成了色块。我护着书包路过他们家,脑袋昏昏涨涨,明明淋着雨浑身却像是着了火一样,像个不发光的太阳。我并没有敲门――真的只是路过――背后雨衣却一紧,木之本突然出现,揪着我雨衣的防水布料,问我怎么这么大的雨天还要跑出来。

 

打工,我向他解释。去打工的路上时还没下雨,所以并没有带雨伞,但是幸好带了雨衣。……怎么回事?我感觉我有点晕,还有点走路不稳。

 



 

2

 

 

“醒了?你再不退烧就要烧傻了。”

晚上十点半,他对着我指指嘴巴,叫我再看一遍我的体温,然后告诉他。我这才发现我嘴里叼着体温计――我拿出来,一个大大的39,高烧,我把体温计的显示屏转过来给他看。雨衣湿答答的晾在他家阳台,好在身上的衣服是半干的。我又抓了抓头发……果不其然,湿的。我想说什么,可是喉咙感觉有些干涩,声带像干旱皲裂的土地动弹不得。

 

“原来你居然还会发烧。”他突然说。

 

什么意思?我清清嗓子翻了个身掀开被子――他甚至把我安置在了他的床上――坐起来想要找我的背包。发烧就是正常的生病吧,人都会生病的不是吗?我不是机器人,我说,就连机器人也会出毛病。

还是说因为发烧我有点不清不楚,没搞明白他的意思?我又没站稳……然后整个人摔在了床上,被床底下的弹簧弹了起来。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好了,坐着别动。他把背包丢给我,递给我一杯热饮叫我喝。我抿了一口,甜的,不是热水,是蜂蜜牛奶,晶莹剔透的蜂蜜在杯的边缘还有所残留。

 

“你要留下来吗?”他指了指门口。

 

小樱已经洗完澡了,我也是,今天爸爸不在家,你大可以借用我们家的浴室。没有衣服穿的话,穿我的也行。

你要留下来吗?

 

 

他重复了一遍,我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看着窗外的大雨发愣。……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睡床吧,地上未免太冷了。

可是……说实在的。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哈?没必要。

 

 

最终我还是睡在床上。

 

 

木之本的体型比我要稍微大一丁点,他的睡衣很多,我随手拿了一套。

 

我保证下次洗干净了还给你。

不差你这点力气,你明早丢进我们家洗衣机就行。木之本翻着书坐在地上。

我感觉头疼欲裂――可能是退烧前的反应――只好躺在床上敷冰袋,坐不起来。就是那充满戏剧性的一刻。他就合上了书,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想要探我的额头……在我叼着体温计还敷着冰袋的前提下,他想用手来估测我的体温。

 

 

 

“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给我泡蜂蜜牛奶。比布洛芬、阿司匹林那些还靠谱,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他的语气是上扬的,好像很自信。

 

 

 

 

“你想念她吗?”我却找不到话题了。

“还好。——你相信我吗?我偶尔会见到她。”

 

 

 

 

 

再之后我们没说话,但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他对我的眼神充满好奇,是那种在已知中不放过一点一滴的蛛丝马迹,强行抠出来的好奇。

 

 

 

 

你的爷爷奶奶在旅游?父母呢?

 

 


——我本没打算吭声,只是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桌边的照片上,那是木之本桃矢的母亲生前拍摄的杂志封面。

父母于我而言已经是太久太久的过去式了。我的房间里甚至连一张灰蒙蒙的全家福也没有,他们在人世间的旅途太过短暂,葬礼已经随着过去变得淡漠褪色,就连墓碑我也无从知晓——祖父母从未和我提起,他们去巴黎,去罗马,去夏威夷,送来两通我不太记得内容的电话,然后带着幸福的气息给我送上这个季度的祝福和关怀,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他眼里也露过一点遗憾的神情,又或者是同情。他在同情什么呢?

 

 

 

……至少我一个人过得很好。

没有错,我这么对他说。

 

 

 

我们都懂,天堂对于他们和我们来说都是聊胜于无的。我不算无神论者,但我也没有神灵作为信仰,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做一个不加装饰的白日梦,幻想他们会在某个常人无法到达的,开满鲜花的角落里,从后背拥上我,玩着小孩最喜欢的捉迷藏。

 

 

我发自内心向往着那样,于他人而言最熟络,于我而言最为新奇的亲情。这种向往我是无法隐瞒的,我的声带不会骗人,它在以一种我不想表现出来的频率震动,那样的话听起来会有点悲伤,可是我无法隐瞒。

 

 

 

 

 

抱歉,或许不该聊这个。他面对我说。

没事。

 

 

 

 

3

 

 

——“你相信我吗?”

 

 

我选择相信。

他就是那种有特殊魔力的人――这里的“魔力”我或许要打引号――仿佛看穿一切,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又仿佛可以预知未来,什么都懂。我自认为摸不透他,如果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天真那我选择支持,如果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事实那我也着实羡慕。

 

 

我这么告诉他,听起来不荒唐,反而证明了传说中能看见亡灵的人是存在的,这是好事。……我想知道,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看到的是怎样的世界。

 

 

“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是家人有关的吗?

――嗯。他看着我,神情严肃地对着我说,手还在探我的额头。退烧这么快?

那里敷过冰袋,可能不准。

于是他又探我的脸。噢,还是发烧。

 

 

 

我们从父亲母亲聊到学习生活,你以前的学校有什么熟人和朋友吗?他问我,于是我想了一下,发现想不起来。这样啊,也难怪,他说。

 

 

难怪什么?……没什么。

 

 

 

他就在鹅黄色的台灯光下,窗外大雨让我想起中国神话里共工怒触不周山,天穹裂口后洪水倾泻而下的场景,风在吹着晾在阳台的雨衣,水珠顺着半透明果绿色塑胶布滑落,室内空调在无声嘶吼。

 

哦,对了,就这样。

 

 

 

 

月城……

不,叫你阿雪可以吗?

 

 

 

为什么?我笑着问他,听到他这么叫我我很高兴,又不止是高兴。像最后一颗方糖掉进咖啡里一样的温温钝钝,我莫名觉得他这么叫很好听。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叫显得熟络一点吧。他继续翻书,看上去是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上的波澜的,实际是不是如此我说不准。

 

 

 

因为我希望你知道,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是形影不离到会在假期和我一起出行的朋友,会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过夜的好朋友,也是会把我当做好朋友的好朋友,尽管有时候会找我的小茬,说那么一点半点损人不利己的话。

 

 

我一时半会说不上来这样于我而言是不是重要的人,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绷断又重连了,就像童话故事里青蛙王子变回人之后,仆人心上的三道铁箍。

 

 

 

 

 

那么,我也是,……桃矢。

 

 

 

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叫了出来以后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也感觉是方糖落水般的舒服,喉头的梗阻感也刹那间消失了。我忍不住笑出声,他也憋不住了:

 

 

喂真的很像过家家啊!

我知道了。

 

 

 

 

像春雨滴落,像雨后彩虹。像第一缕阳光照在自行车的轮胎上,像花坛里第一朵被风吹在地上的花,开在暮春初夏的梅雨季,然后饱和度一路拉高,凝聚出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心头打转,像水流动。

 

 

 

 

他坐起来,我躺下去,把被灯光染成同样鹅黄色的被单盖住头脸,我用耳朵贴着床板听他踩着地板的咚咚声,向我慢慢靠近,然后嗵――坐了上来,软床底下的弹簧收缩再上跃,抖动着发出嗡的一声,像热得水泄不通的仲夏夜晚。他说,好了,收。

 

 

 

 

早点睡。他又说,然后把手摸向床头的开关。桃矢你也是。我又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像圣诞节前的小孩反复检查了他放在床头的袜子一样感到安心。他则像什么不耐烦的家长,笑叹着摁下了开关,台灯在黑色的雨声里散发着剩余的微弱光晕,我翻了个身,却越来越睁不开眼睛。

 

 

 

不是木之本同学,是桃矢。

 

 

 

 

 

后来我们一直都在同一个班,小樱上了四年级,班主任变成了临时代课的观月老师。

 

 

再后来秋月转到了我们的学校。

 

 

 

再后来,桃矢对我说,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人类。

 

 

 

 

 

4

 

 

 

或许是在那之前。

 

我没应付过别人的表白,虽然我知道,小樱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和正常的朋友不一样。

 

按理说,五年级的小学生是不会傻到分不清亲情的温暖和爱慕的悸动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对……看上去我从容不迫,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星星的玻璃灯,严严实实吹下来的帘布,和一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和我。她抬头看我,注视着我的眼睛说话时甚至要踮起脚尖,那一句沉甸甸的话似乎用光了她的全部力气,“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很多画面,像电影回放。随着倒带我看见我带着她去水族馆,去游乐场,去校园庆典,去庙会,去运动会,去那个能在白天看见月亮的,让我跌了稀里糊涂的一跤的郊外森林,又或者是下午三点一刻时充满布雷卫和慕斯蛋糕香气的咖啡厅。胶片的颜色是清晰可见的,不像我那些本不存在的过去一样,空白胶片上根本捕捉不到任何的人影。

 

 

 

 

 

 

在知道这些魔法的秘密以后,我尝试过很多。

 

我会把那些所谓儿时的日记收集整理在一起,尽管字迹工整得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那些画着欧洲建筑的邮票我全都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明信片上夹下来;那些无数次因为写了一个不存在的地址而被退回的,写给爷爷奶奶的信,也将从我的抽屉转移到一个永久上锁的地方。我轻手轻脚把钥匙从锁孔中抽出来,给了它最后一条高昂的抛物线,我目送它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飞到我家后院竹林里某个我绝对不会再去刻意打扫的角落。

 

那之后我把在我家昏昏欲睡的桃矢送回去,我们吹着微寒的春风缓缓走到庭院门口,出了这张门就是那条开满樱花的小巷。我本应一如既往地向前走,头也不回地背着手拴上门闸,然后跨上自行车骑远,扬长而去。但我的身体给我开了一个玩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或许又很正常,这身体本就不归我管。

 

 

“不走吗?”桃矢问我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我摇了摇头,反复攥紧松开车把手,看上去一定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短短一秒钟里我总会想到各种各样的人。

不止一次,我幻想过两个背着旅游背包的老年人拄着拐杖,激动到哆嗦地用那片被我丢掉的钥匙开锁,嘎吱一声推开铁闸门。他们可能叫我的全名引起我的注意,可能会亲切地叫我小雪或者兔兔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昵称,可能会偷偷打开我的房间门,然后登山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抱怨我没有早点发现他们。……

 

 

就算现在都是真的——我对桃矢说。

那以后都是真的。可是,就因为是真的……

 

 

倒不如说我分不清楚真假,那些模糊到什么都看不清的记忆里可能确实有什么人进入我家的大门,给我今后的期待和思念踩实了基土。那样怀着憧憬的日子里我所接触到的真实,和这些日子里与桃矢在一起时经历的真实——

 

是一样的。

 

 

难过吗?我不理解。或许我的诞生不是某个冬天的一声婴儿的啼哭,仅仅只是一个大脑空白的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推开窗帘看见了小巷子里的雪,和街道隐隐约约的圣诞乐曲声而已。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它算不上任何程度的心痛或悲伤,可能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算难过。

 

 

 

 

“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可是你的眼圈都红了,阿雪。”

 

 

 

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低下头,压根没感觉到自己的眼前除了桃矢,远处已经一片模糊。我更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了。是等待眼泪真的掉下来了再去擦,还是现在把自己的脸转过去?我不知道那种方法会适合我。

 

 

 

但桃矢给我提了一个无声的建议,他两条胳膊最开始犹犹豫豫地悬在空中不知所措,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环绕了过来,扣在我的肩颈。

 

 

 

 

 

我感觉我的脸被整个蒙在他的围巾上,他没吭声,是在建议我把这些眼泪都流在他的臂弯。我本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只能挤出几个零零碎碎的气声,等待着这寒冷的风结束。

 

 

 

 

 

 

 

 

 

 

5

 

 

或许是在那之后。我和桃矢都上了同一所大学,优点是就在本地,距离友枝镇非常近,我没有和他去同一个学院。

 

 

但是有一天放学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学院门口问我,“你知道七夕吧?”

 

 

 

我还没想过,这种节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过的。

 

 

 

 

在那之前,我从没察觉到我说的最喜欢和对小樱的喜欢有什么不同,我认为那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存在程度的深浅而已。现在看来,这两种感情无法相处在一个维度,或许又正因如此我当时才会那么确信我给出的是一个正确答案。

 

 

那种……?

我承认,没有桃矢,没有我身边那些赋予我的存在的人,我将会是一个刚萌生不久就被立马扼杀的设想。或许这叫恩情,可是……不对,都乱套了,一点也不对。我生平第一次这么心浮气躁地走进家门,然后摊开一本书发呆了半个多小时,深呼吸了很久。

 

 

……木之本桃矢。

 

 

 

 

 

6

 

我本想装作没听见他的邀请,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选择为那一天做准备。夜晚降临,我们行走在七夕祭的一排排摊位边,思考哪边的鲷鱼烧更适合小樱的口味。

 

 

 

“你可以顺便拿两个。”

他从章鱼烧的摊位回来,手里端了一盒。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或许我不该,我也不能,对着他敞开我的心扉,他的世界并不像我的那样充满支离破碎的残片,若要勾勒的话,也无需小心翼翼地顺着边界前进。

 

 

木之本桃矢。

 

别人称呼他的时候都是有板有眼的三个音节,我有时图省事,叫出来的和别人就会走细微的差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在他的面前,或许我才可以放下一些顾虑,但同时我也会捡起一些其他的。如果一开始没有认识他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换个方式和你认识就好了。我坐在通往月峰神社后山的台阶上,囫囵吞枣吃掉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

 

……我可以是幼年时你的好友,小学时隔壁月城家新搬过来的很黏妈妈的小孩,或者由于各种原因搬到这里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远房亲戚。

 

 

或许比这种不伦不类的相遇要好得多,我说。

 

 

可是,如果我不是那样不伦不类的我,那他还会愿意接近我吗?

他从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他似乎比我还要清楚有关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古老到比他爷爷年纪还要大的古书守护者,成为他妹妹人身安全的威胁,或许他也不会在我落座在课桌上之后,像没睡醒一样和我闲谈:

“对不起,刚才没听清。你叫什么?”

 

 

 

综上。

换一种方式,或许就不会相遇了。可是……不甘心啊,这种一地鸡毛的故事。

我低着头,两只手绞在一起,默默得出我的结论,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的桃矢是什么样的表情,直到他突然扯开并抓住我的一只手。

 

 

——我不希望你这么说。

 

 

 

 

 

 

7

 

 

 

或许是我迷茫的太多了。

 

我没尝试过忽悠人,起码我的认知告诉我这种混淆视听的方法就是忽悠。可是我不想伤了她的心,我看得出来她是有在真心真意地喜欢一个人,但她误以为是我。我不会深入探讨我和她的父亲到底是像还是不像,说得卑鄙一点的话,我只需要一个让事情走到正轨的借口,仅此而已。

 

我甚至没有想过后果,我知道她不是为这种事伤心太久的人,但不知怎么我还是隐隐约约地有些害怕,害怕她为此一蹶不振,或者哭上一整天然后闭门不出半个月,诸如此类,尽管她的表情看上去很平和。

 

原因或许不止如此,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但是这种的喜欢也只是喜欢,见到对方时心情就会瞬间变好的那种喜欢,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口答应她是绝对武断的。

 

 

“那么,雪兔哥你有最喜欢的人吗?”

 

 

 

8

 

 

——我不希望你这么说。

 

 

你是月城雪兔,当时的我认定你是我高一第三学期结识的挚友,你确实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身份,你可能确实和正常人相比有些距离。

 

可是我认为做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好,你有一切正常人应当具有的品质,你就是你,你和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你始终自由。

 

 

 

……什么?

我看见桃矢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我听见他的声音在我面前发出,却又像来自外太空,他的眼睛从来没有那么的亮过,或许又一直如此,像是在夜幕里燃烧的一团火把我整个包围。尽管不是害怕但我还是下意识躲开,可是我失败了,这样的视线我无法再逃避。

 

 

 

——再凌乱的现实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我不喜欢接近我的过于远房的亲戚,亦或者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新邻居家的小孩。只有那个一顿可以吃很多,会去傻乎乎一如既往发呆看天空的现在的你,才是我们所有人与你这段故事的最佳答案。

如果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在这世上要承受一定的疼痛,那我希望是我们一起像这样握着手去分担,而不是从内渗透到外在决堤而出的眼泪……

 

你理应自由,去为自己而活着。

而我会一直这样陪着你。

 

 


 

我喜欢你,阿雪。

 

 

 

 



9

 

 

“嗯,有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嘴比脑子快的缘故,其实我并不知道那种喜欢是否对应。

 

 

 

那种想在一起的心情,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像是困倦的时候传来的掌心的温度,一个简单的怀抱,和在痛苦挣扎的迷茫中伸过来的一只手,或者是最饿的时候看见的一整块豆沙面包和一大杯茉莉花茶。

 

 

……

“是哥哥吗?”

 

 

 

12

 

对了。

就是那一刹那。

 

 

我可以看见空白的胶片慢慢有了色彩,那个在秋高气爽的下午和我握手的那个人,那个带着训斥的语气关心我的人,把我一把抱住,为了我不计牺牲,带着我在无尽未知的人生前进的那个人。

……

 

 

 

 

我这才发现,我们所到之处皆是彩虹。

 

 



 14

 

 

……

“是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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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阿樱恰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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